潘季驯评传（出书版）第 14 章

然因协，竟以塞决论黜。若非邳河无恙，公论复明，驯何辞于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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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弓之，虑之得周，伤虎之，谈之尚令。敬用条列于，奉尘清撤。伏望留神详阅。如有所否，仰祈指，容驯虚心改从。如敢固执己见，自败己事，明神殛之。"在谈到"塞决"问题时，说："决可塞。"议者认为在崔镇的塞决之事是自讨苦吃。其实这完全是得已而为之。假如自崔镇至清这九十里间，使崔镇决而此九十里仍旧广如故，那决可以塞；假如使崔镇决而形成新河，决亦可以塞。而事实自崔镇决河淤，洪漫流，本无法通漕，而且还威胁到游河的安全，此决堵行吗？议者又认为即堵了决，伏秋洪涨还会冲垮。其实这种担心也可必。

因为季驯原陈述中已有请建坝以防之的措施。议者又认为堵住黄河沿岸诸决，使黄、淮流，会冲毁家堰和清江浦堤。其实这是了解河的本末倒置之论。因为是"堤决而分，非而堤决也。"议者把黄淮决溢的原因归责于海之容，却知"决而壅，非壅而决也。"况且河决溢，淹没民舍田庐，从拯救民生的角度而言，也应当早堵筑决，更说保护漕运了。

在谈到"筑堤"问题时，说："遥堤可筑。"因为筑堤与塞决二工密切相因，堤筑则归槽，归槽则从决，决则正必淤。故筑堤所以防决也。若堤筑，则决也就必塞了。议者耽心家堰筑，淮游必涨，会淹了泗州和祖陵。那么请问，泗州之是涨于堰未决之呢？还是涨于堰已决之？如果家同意是在堰决之，那么理就清楚了：堰决而清塞，清塞而海湮，海湮而流蓄。所以家堰当筑已明矣。说家堰当筑，那只是泗州商贩的私利使然。

经这么番有理有节的耐心解释，终于使张居正彻底放心。随就给潘季驯写了封回信，称："奉书以河事请问。翰示条析事理，明洞悉，鄙心乃无所。"①这样，潘季驯的治河方略总算是被批准了！

2.奏《河工事宜疏》②在《两河经略疏》被批准久，潘季驯又抓时间于七月初奏了《河工事宜疏》，提了工程管理方面的"河工八事"。如果说面的篇奏疏表达的是潘季驯对与自然关系的宏观认识和战略对策，那么本篇《河工事宜疏》则表达了对于治河活中与社会关系的若认识和对策。这"河工八事"的容分别是："议支放"，"议分督"，"议责成"，"议劝"，"议优恤各工夫役"，"议蠲免"，"议改折"，"议息浮言"。由于这"河工八事"中包了很富的工程管理思想，们将在面设专章对的容行分析和评价，此暂略。

3.制定《勘估工程疏》①① 张居正：《答潘印川》，见《张太岳集》卷三○。

② 见《河防览》卷七。

如果说面的《两河经略疏》主是站在宏观战略的角度，对于"两河"工程建设的可行的方案作了原则的描述，那么这第三个奏疏《勘估工程疏》就是站在规划的角度，把述原则的构想转化成了可以作的工程项目任务书。据这个任务书，本次治河的主项目包括：在黄河施工区段：--沿黄河两岸修筑河堤，包括缕堤和遥堤，共290 余里，土石方达到250 万，需用工1000 多万个，费银钱40 多万两。

--堵筑黄河两岸小决130 余。其中最的崔镇决在清游约70 多里的黄河北岸，决门达到180 丈（约559.8 米），中段达丈二尺（约3.7 米），②两头等。现在需筑起座阔20 丈，宽10 丈的拦洪坝，光堵这个决就耗银10000 两。

--在崔镇以的黄河北岸，分别建筑石坝三座（以又改为四座），每座门宽30 余丈，比正堤稍低二三尺，全部用条石砌就。每座石堤需工料银3000 两。

--在邳州附近黄河与睢汇的南岸带，沿湖筑归仁集堤七千余丈（约50 余里），以防止黄河泛涨，威胁凤阳府及诸明王陵，泗州及明祖陵。

--在清以从柳浦湾到岭创筑堤40 余里，以束沙入海。

在淮河和淮扬运河施工区段：--沿洪泽湖东岸筑家堰堤，从新庄镇到越城止，共10800 丈（约60 余里），俱筑15 丈到6 丈等，宽6 丈到2 丈等，1.3 丈。①其中1/3 的地段还用石条砌护。这是整个"两河"工程中最关键的项工程，也最为潘季驯所关心。

--堵筑里运河沿岸决。其中以黄埔、八两决为最。特别是黄埔决，自从隆庆年间被冲决以虽经多次堵筑，但是屡堵屡决，直未能龙。这次潘季驯决定分两步组织施工：第步，先在游顺筑导堤，底宽20 丈，宽10 丈将主流开；第二步，再堵塞原决计160 丈。两项施工计需用银钱10000 两。

--新筑应湖石堤3300 余丈（约20 余里），减闸四座，疏通运河渠1100 余丈。新挖月河若条。

以还只是介绍了主的工程项目，其它量的小型项目尚未计算在。但仅此就已经可以看，这次"两河"工程的规模、容和复杂程度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平。知，它是在16 世纪的明朝封建时期，其施工期只有年！

（三）栉风沐雨，躬督率"两河"工程

1.调兵遣将，顺利解决事危机.

据潘季驯的奏疏，"两河"工程经多方筹备之，于万历六年九月十五正式起土工。按照惯例，开工之，众河官和民夫代表都举行系列的祭告和典礼仪式，以告天地和河神。在这些例行的活举行之，潘季驯曾召集众河官，在济宁总河衙门召开了次重的点将会议。因为"两① 见《河防览》卷七。

② 按明制：l 丈＝3.11 公尺。

① 参见潘季驯：《河工告成疏》，见《河防览》卷八。

河"工程规模浩，施工战线又拉得很。为了于分督管理，潘季驯特别安排，将整个工程分为八个施工段，分别委任八名司官员分段督理。开始任命的八名官员分别是：①海防参政龚器，负责总管徐州北岸自吕梁洪至邳州直河止带的70里遥堤工程。

淮北分司郎中余毅中，负责管理自源县古城以60 里遥堤工程，包括堵塞界缺，以及建陵城坝座。

管河副使张纯，总管自源界至清河獾墩止60 里遥堤，并塞界决及建安城坝座。

徐州副使林绍，总管自徐州南岸玄黄二铺月堤并灵睢界遥堤50 余里，以及建磨脐坝座。

颖州佥事朱东光，总管自睢宁遥堤40 余里，并筑归仁集堤35 里。

利佥事杨化，总管修复淮安板闸至新庄闸共四座，修筑里河西堤并新城北带帮助新旧堤，以及塞堵黄埔。

管河郎中张誉，总管建筑家堰堤中段，塞天妃闸朱家，开复通济闸，修筑赵家迤西堤岸，修复仁义等五坝。

南河分司郎中施天麟，总管修筑应带土石堤，并建减闸及浚扬州至仪真带河。

但是拜将仪式结束，林绍、杨化等分别抗命职，林绍甚至直接书朝廷，全面潘季驯的治河政策。这使潘季驯到十分恼怒，马奏名为《备陈议河始末疏》的篇疏文，对林绍的言行行了严厉的批驳，并请朝廷予以分。①这样，在张居正的支持，林绍被革职回家，杨化等被锦卫逮捕京拷询。与此同时，潘季驯又急奏请调营田佥事史邦直、主事陈瑛、真定副使游季勋等，对施工地段重新作了划分。这才成功地度了工程开始以现的第次事危机。

2.抢筑家堰，克"两河"工程之关键.

在全部"两河"工程中，家堰工程构成了整个工程成败的关键。这仅是因为家堰工程最为艰巨，更重的是，它的筑成与否，直接影响到其工程的程和效果，并而决定整个"两河"工程的成败。因此潘季驯决定自驻扎家堰工地，"风雨萧瑟中，与役夫杂苇舍"，回指挥，认真督工。曾目睹了整个工程程的已致仕礼部尚书李芳为此专门著文，描述了潘季驯领导民众艰苦筑堰的事迹：堰其初，波涛浩森，绝睹堰址。（潘季驯）则命万艘载土实之。久之，堰隐隐起中。（潘）公乃栖泊堰，风触雪。坚冰在须，颜黧发皜.几于胼胝无胈，劳苦甚矣。

②这段话生地告诉们当时筑堰的些基本方法，以及潘季驯领导筑堰工作的劳苦状。李芳还写：在潘季驯领导筑堰之，曾有试图筑塞堰决，但是屡试屡败，使得筑堰者灰心丧气，最竟以为"堰可筑。"①那么，潘季驯又是怎样啃了这块骨头的呢？李芳以历的景，为① 参见《河防览》卷八，《勘估工程疏》。

① 见《总理河漕奏疏》（三任）卷三。

① 李芳：《重筑家堰记》，见《明经世文编》卷二八。

们描绘了这样幕的场面：为了举堵住堰决，潘季驯自兵选将，"率锐士以从"，组织了支锐能的敢队，"以戊寅五月某到堰所"，番堰突。"是夜，堵塞其半。明断流。又明堰"。

可是新堰刚筑成久，风雨作，汹汹如山，久就把新筑的堰数冲毁了。等到落再查看，新决比原的决还还。这时少都泄气了，认为"堰必徙乃可成"，重选地址，另起炉灶。可是潘季驯并没有被眼的景象所吓倒。认真地分析了迁徙堰址的利因素，指："中堰者，三十丈耳，如徙则益且远，至数十里，舍近易，役远艰，非计也。"于是重申旧堰之议，并且再次组织文武部属，分督诸决工程，结果数而诸决塞。在诸决中有个涧，冲刷得很，屡堵成，众都风传说这里可能是个怪窟，碰得。潘季驯却信这个，经实地考察以，毅然决定"塞决以埽"，用"埽工"塞此决。为了打消众的疑虑，每置埽，潘公就勇敢的站立在埽，以示镇。结果所诸埽无走样，决塞。这次堰堵决的程和结果，使众开眼界，佩，纷纷啧言：早应当这样搞了！于是诸河官信心倍增，纷纷召集徭夫，将初成的家堰步增培厚，使之巩固。①这样的行为举止，对于个居二品的级封建官吏讲，确实是难能可贵。它从个侧面反映了明代中叶批忧国忧民的儒家知识分子的步思想。

家堰工程的规模是很的。刚开始筑堰时，"波涛浩森，绝睹堰址"。

而现在，经年多的张施工，筑起堰3600 余丈，堵塞小决超1000 丈，"堰丈五尺，厚五尺，基厚十五丈。涧则为月堤，广三十丈。"座初现代库雏形的型利枢纽工程在潘季驯的自设计和直接指挥施工，终于诞生了。

李芳在描述家堰工程的险状以及潘季驯的有措施时，曾这样写："堰形沿湖曲折，自西而东，直冲六羊堰，西转复东犯贝堰。自贝而西，湖浩森，涧堰特险，其次冲汤恩堰。（潘公）乃于诸堰密布桩入地，能撼。桩置板，版置土，土则致自远，皆坚守者。又创公宇堰，以弭使节，为使亭，设使员，弓兵百名以守，为铺舍若老八名，夫千名以修。??堰成，两公以闻，悦，??淮烝烝气矣。"①文章的作者本就是淮扬地区之化县，此地多年遭患甚。潘季驯筑家堰时，刚刚致仕回到家乡久。因此，可以相信李芳的这些记述是基本真实的。

3.天助愿，举筑塞黄埔、崔镇决.

黄埔、崔镇工程乃"两河"工程中的两堵决工程。已述，黄埔诸决位于家堰游的淮扬运河。堰筑，黄埔诸决马断流。所以潘季驯说："堰既筑，黄埔之工自易；黄埔既塞，则盐城带田地行。自此两河横流，涓滴皆由正；千里之，民业皆可耕获；而海河，见刷，亦可免壅溃之患矣。"②由此可见黄埔决与家堰的关系，以及它在整个"两河"工程中的地位。

② 李芳：《重筑家堰记》。

① 李芳：《重筑家堰记》。

② 潘季驯：《报黄埔筑塞疏》，见《河防览》卷七。

在堵筑黄埔决的施工程中，还发生了这样个曲：黄埔决多年直承受全淮洪的倾泄，决已冲成个潭，当地居民俱传有蛟龙在其中作怪。堰筑成，黄埔涸，平地现广20 余丈、丈余的坑，有遗骨甚多，居民多称为"骨"，纷纷取之。当地官吏亦将此希罕况逐级报，都以为妖孽祥。但是潘季驯经审视以，却作了相反的评价，说："数年以，筑塞之工频施，而随修随，桩埽之既竭而愈演愈烈，固谋之未协，亦斯之为崇也。今蒙本院部督官夫，先筑堰以杀其，继筑两坝以断其流，积顿涸，蛟龙无以藏，蜕骨腾升。"①在看，妖龙作祟，是谋未协的结果，与天相斗，斗输了，天自然就摆威风了。但是当协作，占了风时，自然界的妖孽就会烟消云散，逃之夭夭。黄埔堵决的经，就雄辩地证明了这点！所以在给朝廷的奏疏中写："以臣愚之见言之，其为龙与否，新蜕与否，若何而去，俱敢以臆度之说告之君之。而总之孽既去，患自除，庶几自此可皇南顾之忧矣。"未能事，焉能事鬼？皇权第，神权第二。潘季驯的这种观念相当刻地表达了封建时代儒家知识分了忠君国的事功之心，以及重事、远鬼神的入世思想至于黄河崔镇决的堵筑则幸运得多了。原们估计，崔镇决宽达180 丈，黄河主流为之夺，想堵住定十分困难，因此预先作了达10000 两银子的预算，准备了量的施工料。但没有想到这时天助愿，归故，崔镇决渐淤平。这使潘季驯为，马抓住这个机会，督促属官加组织施工，创筑遥堤。同时胆修改施工计划，在原崔镇决新增减坝座，使为害多年的崔镇决举龙。

4.土木，河创筑遥缕堤重视堤防，将其作为基本治河手段的思想，是潘季驯治河方略的核心。与期以视堤防作用，把堤防仅仅看作防止洪漫溢的被防御手段的传统看法正相反，史无例地胆提，堤防是治导河流的积极手段，应当充分予以重视。所以旱在隆庆年间治河时，就明确提："为照筑堤束，治河策"，"古所称策则今之策也。"①如果说当年筑堤，限于资金和时间，还只能在黄河游的若地区，零星创筑的话，这次"两河"工程，则自徐（州）、邳（州）而，淮北沿黄河两岸到云梯关入海，淮南则沿淮河和运河到仪真江边，千余里沿河地带，土木，筑起两条宏伟壮观的城。据潘季驯的计算，仅沿岸筑堤项，就耗费河工银40 万两以，占全部预算的70％，用土方量超250 万方。由此可见此次治河活中堤防工程的规模和重。

据潘季驯提的规划，这次黄河沿线数百里间所筑堤防的个重特点，就是实行遥缕并举，"重门御"，遥、缕、格、月诸堤成龙。潘季驯在工程告竣曾自豪地说："今遥堤告竣，自徐抵淮600 余里，两堤相望。基址既远，且皆真土胶泥，夯杵坚实，绝无杂沙虚松之弊，蜿蜒亘，始如山峙，而河流其中。既使异常泛涨，缕堤支，而溢至遥堤，缓，容蓄宽，必复归槽，能溃。譬之重门待，则难侵；增缕御寒，则寒必难入。兼以归仁堤，横截于宿南岸害之区，使黄得南决泗州。至于清北岸，又有减四坝，以节宣盈溢之，令伤堤。故① 潘季驯：《报孽既除疏》，见《总理河漕奏疏》（三任）卷二。

① 潘季驯：《议筑堤疏》，见《总理河漕奏疏》（二任）卷四。